昨天還是維持老樣子,一如往常的灰色星期四,一整天除了開會就是修改譯稿。為了趕上第一批發書,誰知內文又多,為省成本,應上級要求,頁數控制在三百頁。約有八小時專注盯著10級的小字,大腦血糖完全耗盡,眼睛很痠,讓人看不清電腦上的字。還是回家休息好,打完卡,走出辦公室心想吃什麼好犒賞一天的疲累呢?挑選離我家不遠的餐廳,只是這個突來決定提早注定另一個不太好的開始。

 

 

 

當時我正在一間精緻中式餐廳用餐,生意很好,店裡幾十桌都坐滿。因為孤癖和害羞使然,找了靠廁所的那張桌子,心想歐巴桑和那名看似他兒子喝完海帶排骨湯就會走人,我不做聲色把厚厚的稿子放在隔壁的空位。大約八點那男人又出現我眼前,當然不是第一次,只不過這次結伴另一名女生。兩人看見我,相視一下,這兩人隨後坐到我身旁,大方和我打聲招呼。專心品嚐泰國香米,粒粒分明彈性有佳,一口口隨著筷子撥動送進嘴巴去。魂魄突然被招呼聲打到十九層地獄去,我猛然差點沒噴出飯粒,因為兩人簡直錯配!

 

 

 

那名女生單眼皮、身型呈鱷梨,雙唇厚實周圍長出紛雜的鬍渣,「好熟的人,好像在哪見過呢?」我從走路明顯搖晃如企鵝,光是這點特徵判斷她不就是某人嗎?那男人猛搖頭還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話,談起出版不景氣,哀嘆老闆難為,我沒說什麼,沉默低頭猛吃飯(這碗飯真是太結實,就算整個臉埋下也吃不完)。即使胃腸奮力滿足我的口腹之欲,好奇心作祟再次把八卦雷達拉出來,無限加強電波。眼角瞄到那鬍渣太多的女人每聽完一句話就隨標點符號用力點頭,心中忍不住哼了一聲「狗腿!」吃飯的好興致突然被打斷,眼角也會不自覺瞄到那對男女,腦海不禁想到人體交纏,濃情密意的桃色畫面。摸摸臉頰有些發燙,「唉呀!我怎會想到這種事呢?」看來果然用腦過度,趁他們沒注意,快速走過面前,踏出店門,我還是不自覺微側臉龐瞄一下那個男人。

 

 

 

平靜過完星期五,以及虛度用來補眠的星期六日。新的一週來到,一如上星期、上上星期甚至好幾個月以來,每天持續睡眠不足狀態,匆忙起床,隨便捉住餐桌上的食物往嘴裡塞。和大夥例行在街頭上演趕著上班的危險動作,騎往公司的路上頭頂著烈陽,發燙不只摩托車還有安全帽鎖住的熱氣,面罩攜著熱氣霧茫茫拂面。全身即使施盡全力加速九十公里,呼嘯似飛躍一棵棵路樹,紅燈往往在即將順利穿越的四秒前亮起來,該死!嚴酷警察例行立在十字路口轉角,只要輪胎超過白線十公分,那個看似假人的公僕就會吹哨子,接著就有一張罰單遞到面前。守法就是讓全勤獎金在我陣陣埋怨飛走了,沒想到遲到二十分鐘,踏進公司門口,感覺辦公室已充滿靜默。以為不自覺走入辦公區,快速坐下應該沒人發現,誰知有個男人坐在我的深藍色旋轉椅上,而且他的右手握我最愛的UM571原子筆!

 

 

 

啊,仔細一看,座位上的男子竟是老闆大人!我吃驚差點掉落躺在臂彎的包包,感覺頭皮微微發麻,向來壞事即將發生的預兆。那男人盯著我看了一會,不高興說著:「現在幾點呢?星期一上班就如此懶散!我剛剛翻了你放在桌上的一校稿,詞句譯的非常不順,這是什麼翻譯啊?等一下你帶著稿子進來辦公室,我有要事要說!」說完這幾句話,他隨及起身離開,我兩三步趨近座位,悻悻然看著我心愛的原子筆又被他順道拿走。誰知他又轉身說道:「上週五我交給你的外文書你審完了沒?等一下把審書結果e-mail給我!」聽到這些話,我一頭霧水,哪來的外文書呢?隨便丟下包包,翻找桌子,終於後方書架下層找到這本外文書。上頭貼有一張紙條,標寫:下週一早上,審書給我。這下可完了,我不祇沒看到這張紙條,而且懊悔為何沒看到這本書。帶著滿腹不解,慚愧拿著稿子進了辦公室。進門剎那,怎覺得同事目光全投注我身上,還有傳來一些叨叨不已的耳語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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